선문염송집 권18 제751칙(한문)

【七五一】鎭州*三聖院*慧然禪師上堂云 我逢人卽出 出卽不爲人 *興化聞云 我逢人卽不出 出卽便爲人

 

保寧勇頌 騎驢戴笠迎南去 躍馬搖鞭向北行 兩个大商俱突曉 日高猶聽打三更

佛鑑勤頌 城南措大騎驢子 市北郞君跨馬兒 各各四蹄俱着地 三春同到*金明池

徑山杲頌 *陽燄何曾能止渇 畫餠幾時充得飢 勸君不用栽荊棘 後代兒孫惹着衣

竹庵珪頌 人貧多智短 馬瘦見毛長 獨宿*雙峯寺 同焚*一炷香

浮山遠拈 然二尊宿 言雖有異 亦有所長 其道者 切望窮究 不可莽鹵

丹霞淳上堂云 昔有二老宿 一人云 我出卽便爲人 不爲人卽不出 一人云 我出卽不爲人 爲人卽不出 一人端捿嵓竇 應物垂慈 一人向鬧市叢中 逢場作戱 且道 那一人端捿嵓竇 那一人向鬧市叢中 還辨識得麽 其或未然 丹霞今日 爲諸人說破 良久云 半夜三更童子戱 天明各自抱頭歸

保寧勇上堂擧此話云 此二尊宿 與麽爲人 猶在半途 保寧今日 路見不平 拈拄杖下座 大衆一時走散 擲却便歸方丈

眞淨文上堂擧此話云 看這兩个老古錐 竊得林際些子活計 各自分彊列界 氣衝宇宙 使明眼衲僧 只得好笑 諸禪德 且道 笑作甚麽 還知落處麽 若知 一任七顚八倒 若不知 且向三聖興化葛藤裏齩嚼

天童覺拈 墮也墮也 今日不是減古人聲光 且要長後人節槩 若是本色漢 提佛祖印 轉䥫牛機 把拄杖一時穿却 方見衲僧手段

長蘆賾拈 諸人要會興化道逢人卽出麽 賣金難遇買金人 要會出卽不爲人麽 向上一路 千聖不傳 要會三聖道逢人卽不出麽 美食不堪飽人喫 要會出卽便爲人麽 若不當陽指示 後人何以知歸 新羅則不然 有時逢人卽出 出卽便爲人 有時逢人卽不出 出則不爲人 且道 何也 *兄弟添十字 同心着一儀

圜通機上堂擧此話云 若也於此見得 便乃安排舟楫 深棹洪波 到彼岸頭 利生接物 若也未然 下座 却與大衆商量

白雲演上堂擧此話云 此二古德 一人文章浩渺 一人武藝全施 若道興化是文章亦不得 若道三聖是武亦不得 還於此辨得出麽 若辨得出 許你通身是命 若辨不出 你自相度

圜悟勤拈 一人在高峯頂上 *土面灰頭 一人在十字街頭 *斬釘截䥫 有頭有尾 同死同生 且道 出卽不爲人底是 出卽便爲人底是 竪起拂子云 萬古碧潭空界月 再三撈摝始應知

雲門杲上堂僧問 三聖道 我逢人卽出 出卽不爲人 意旨如何 師云 殺人不用刀 進云 興化道 我逢人卽不出 出卽便爲人 又作麽生 師云 活人何必劒 進云 正當出與未出時如何 師云 無須鎻子兩頭搖 進云 專爲流通去也 師云 徑山今日失利

又上堂乃拈拄杖 擧三聖云 我逢人卽出 出卽不爲人 卓一下云 賊身已露 放過不可 興化聞云 我逢人卽不出 出卽便爲人 又卓一下云 已露賊身 不可放過 大凡宗師 決斷是非 要得開人眼目 不可一向盲枷瞎棒 且道 這兩箇老漢 有什麽過 擲下云 龍虵易辨 衲子難謾

又秉拂擧此話 連擧眞淨示衆 至只得好笑 師云 眞淨老人 大似欺誣亡沒 杲上座則不然 豁開三要三玄路 坐斷須彌第一峯 且道 在三聖分上耶 在興化分上耶 具眼者辨取

又示*遵璞禪人法語云 一日問璞 三聖興化出不出爲人不爲人話 你道 這兩个老漢 還有出身處也無 璞於予膝上打一拳 予曰 只你這一拳 爲三聖出氣 爲興化出氣 速道速道 璞擬議 予劈脊與一棒云 第一不得忘了這一棒

白雲昺上堂擧此話云 二老宿 一人有頭無尾 一人有尾無頭 檢點將來 俱未諦當 爭似逢人也出 不逢人也出 出也爲人 不出也爲人 如斯倜儻 方稱衲僧 撥開向上機關 露出祖師巴鼻 橫拈倒用 放去收來 佛事門中 是眞方便 且道 得力底句 如何擧似 未聞雪嶺泥牛吼 且聽雲門木馬嘶

牧庵忠上堂擧此話云 看此二尊宿 坐在兩頭 未能通變 若據牧庵見處 但管符到奉行 說什麽出與不出

寒嵓升上堂擧此話云 二尊宿同出一門 只共一舌 正好與一坑埋却 今日新令旣行 若有人問 爲人則是 不爲人則是 喝一喝云 一絲製轉六鼇頭

松源拈 二老漢 滅却林際正法眼 却向長安路上 把手共行 直至如今 遆相鈍置 且如何是共行一句 掣開金殿鏁 撞碎玉樓鍾

又上堂擧此話云 个一條路 踏着者便知 二老漢也要把手共行 未免各自奔前程 *新澄照逢人卽出 出卽便爲人 不將佛法作人情 且看于今甚時節 喝一喝

又上堂擧此話云 二老漢 下一卓二 因邪打正 以常住物 作自己用 帶累我林際正宗 直至于今扶不起

妙智廓入院上堂擧此話云 二老漢恁麽說話 若是明眼人前 自彰一場醜拙 而今諸方 皆謂各出一隻手 發明林際正宗 殊不知 林際一宗 掃土而盡 *新長老則不然 拍禪床云 掀飜海岳求知己 撥亂乾坤立大平

密庵傑擧此話 連擧白雲端拈云 二尊宿各有一處打得着 且道 那箇在前 那箇在後 師召大衆云 白雲端和尙 錯下名言 殊不知二尊宿 前不至村 後不迭店 直至于今 飜成話欛 何故 字經三寫 烏焉成馬

介庵朋小叅擧此話云 這兩箇老古錐 同嗣臨濟 共出師門 爲什麽所見不同 豈不見道 同盤喫飯 背地*答欵 然雖如是 一人前不迭村 一人後不迭店 撿點將來 二俱不了 若是*新南禪卽不然 說什麽逄不逄 出不出 爲不爲 竿木隨身 逄場作戱 何故 有意氣時添意氣 不風流處也風流

 

●第七五一則; 此話出五燈會元十一

●三聖院; 在河北鎭州 按宗統編年十四 唐宣宗戊寅大中十二年(858) 禪師慧然住鎭州三聖院 存奬禪師爲第一座

●慧然; 唐代僧 臨濟義玄法嗣 住鎭州(河北)三聖院 世稱三聖慧然 其後遍歷諸方 曾至仰山 又參德山宣鑑 雪峰義存諸師 編集鎭州臨濟慧照禪師語錄一卷 [傳燈錄十二 聯燈會要十 五燈會元十一]

●興化; 興化存奬 臨濟法嗣 見下第七五六則

●金明池; 北宋時鑿成 在開封東京城

●陽燄; 同陽焰 慧琳音義七 陽焰 熱時遙望地上屋上陽氣也 似焰非焰故名陽焰

●雙峯寺; 位於廣東韶州乳源縣西雙峰山下 又稱興福院 宋代太平興國年間(976-984) 竟欽(慧眞廣悟)禪師開創 後受敕額雙峰山興福禪寺 [乳源縣志四 大淸一統志三四一]

●一炷; 炷 量詞 用于計量線香

●兄弟添十字; 祖庭事苑一 十字 兄弟添十字 宗門極唱 唯證乃知 固非文理妄加穿鑿 然叢林建立頗多 學者攻之不已 或謂十字加一儀 土字也 或謂兄弟成二人 添十爲卒也 或謂雪峯垂誡 今大家出手 或謂閩越方言 第恐方冊不載 非先德本懷 然如斯之論 吾家素有之也 如祖師讖偈皆此類爾 至於三點如流水 其止羊二十口 又達摩云九十無彼我 並載禪書 應機而設 無不可者 此乃折卒字 無疑也

●土面灰頭; 與和光同塵 拖泥帶水等同義 見上第六二八則和光同塵

●斬釘截䥫; ;禪家用來于堅決果斷地 截斷妄想雜念

●遵璞; 宋代楊岐派僧 字大圓 福州(今屬福建)人 幼同玉泉曇懿問道圓悟 數載後還里 佐懿於莆中祥雲 紹興四年(1134) 於洋嶼謁大慧宗杲 得悟 杲爲記莂 住慶元府育王山 號大圓禪師 [續傳燈錄三十二]

●新澄照; 指松源崇嶽自身 出世於平江澄照

●新長老; 指妙智宗廓自身

●答欵; 對答審問和誠心服罪

●新南禪; 指介庵朋自身